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张瑾华
史领空。
第9年的春风悦读榜正在吹来。
几天前,又一年令人瞩目的春风悦读榜评选已经启动,在年度好书中,一张新的春风悦读榜,将由国内文化大咖、各大权威出版社负责人和广大读者共同打造。
与往年的春风榜“好书60”不同的是,今年的春风悦读榜上,将有66本好书入选。
春风亦识字,繁花来翻书。今天,我们推出上海译文出版社总编辑史领空的春风大咖荐书。
先来一个节目——
史领空的脑洞回答:
正如上海译文出版社的企业愿景所说,“有我世界更大”。这里的“我”可以被理解为是一本书。书籍不仅记载和传承了人类社会、人类历史智慧的结晶,也有助于提升个人审美趣味,拓宽人生体验,打开视野和格局。
如果世上没有了书,即便我们生存的环境不发生任何变化,我们的精神也将会回到蛮荒之地。
以下是上海译文出版社总编辑史领空的春风大咖荐书——
《我这样的机器》
[英]伊恩·麦克尤恩著周小进译上海译文出版社.7
这是一本真正思考人类未来困境的小说。它的作者是英国国宝级作家伊恩·麦克尤恩,麦克尤恩在这本书中再次突破了写作主题的边界,涉足了人工智能前沿科技,使得这部作品不仅带有鲜明的麦氏标签,更兼具浓厚的科幻色彩。这本书中,麦克尤恩还埋下了一个颇具悬念充满反转的故事,再借机器人亚当之名,追问了人类看似正义的选择下是否还有更为幽暗的深渊。
《血殇:埃博拉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理查德·普雷斯顿上海译文出版社.5
既然病*可以突变,那么我们也能改变。《血殇:埃博拉的过去、现在和未来》是《血疫:埃博拉的故事》的升级版,同属于“译文纪实”书系,这本书直击了21世纪全球公共卫生危机。作者理查德·普雷斯顿在本书中提出问题:对于严重的流感大流行和全球公共卫生突发事件,世界到底该怎样做准备,以及人类应该拥有怎样的意志和行动来面对,适合身处“后疫情时代”的我们一读再读。
《雾行者》
路内著上海三联书店.1
这是一部属于21世纪中国的广角式的长篇小说,是知名作家路内历时五年的作品。从上世纪90年代到新世纪开始初的几年,小说用复杂精致的结构拼贴式地讲述了一群青年人的蜕变和追寻。在阅读的过程中,读者能够沉浸其中,体验中国社会时代变迁中的告别与重逢。
抢先读
《我这样的机器》书摘
我是乐观派阵营中的一员,运气不错,母亲去世、祖传房屋出售之后,我得到了意外的收入,那房屋恰好位于一个价值可观的开发地段。就在福克兰群岛特别行动队动身去执行那无望的任务之前一个星期,第一个真正可用的、由工厂生产出来的人类,在市场上发售,智力和长相都过得去,肢体动作和面部表情的变化也真实可信。亚当售价8.6万美元。我租了一辆小货车,将他运到我位于北克拉帕姆那套令人生厌的公寓里。我这个决定做得草率,但听说战争英雄、引领数字时代的天才艾伦·图灵爵士也买了同款,我便受到了鼓舞。他很可能打算让实验室把机器人拆开吧,好好研究一下其内部构造。
第一批机器人中,十二个名为亚当,十三个名为夏娃。平淡无奇,每个人都这么说,但符合商业需求。生物学意义上的种族观念,在科学上受人诟病,所以这二十五个设计成了多个种族的样子。先有传闻,后来变成了正式投诉,说那个阿拉伯人模型和犹太人没什么区别。随机编程以及实际经验,能够满足所有人在性爱上的不同喜好。第一个星期内,所有的夏娃都卖完了。粗看之下,我也许会误以为我的亚当是个土耳其人或希腊人。他体重磅,所以我只好请我楼上的邻居米兰达帮忙,一起用附赠的一次性担架将亚当抬上楼。
亚当的电池在充电,我给我们俩倒了咖啡,然后翻看长达页的在线产品手册。语言总体上还是清晰准确的。但是,亚当的制造牵涉很多不同的地点和部门,所以手册读起来有废话诗那样的趣味。“遮住BK护罩上部,可使主板输出获取快乐情绪图标,减弱情绪波动半暗带。”
最后,他坐在了我那小小的餐桌旁,脚边散落着纸板和聚苯乙烯包装材料,双眼闭着,一条黑线从他肚脐上的入口处拖下来,连到墙上一个十三安培的插孔上。让他启动还需要十六小时。然后就是下载更新和设定个人偏好的环节。我现在就要他,米兰达也是。我们俩像心情急切的年轻父母一样,迫不及待地等着他说出第一句话。不是配备个音箱,直接安装在他胸部。从热情洋溢的广告宣传中,我们得知,他可以用气息、舌头、牙齿和上颚发出声音。他的皮肤和真人相仿,摸上去已经有暖意了,而且和孩子的皮肤一样光滑。米兰达说,她看到他的睫毛抖了一下。我敢肯定,她看到的是地铁在我们脚下一百英尺处轰隆而过引起的震动,但我什么都没说。
亚当不是性玩具。但是,他具备性的能力,拥有能发挥作用的粘膜,每天消耗半升水就能维护粘膜功能。他在桌旁坐着,我观察到他没割包皮,家伙不小,有茂盛的黑色阴毛。这款非常高端的人造人类,可能会体现出它那些编写代码的年轻创造者们的口味。大家觉得这些亚当和夏娃应该会充满活力。
广告上说,他可以陪伴,可以在智力活动上相互切磋,可以成为朋友,可以总揽家务,会洗碗、铺床,会“思考”。存在的每个时刻,听到、看到的每件事,他都记录下来,都能够从记忆中调取。目前他还不能开车,不许去游泳、洗澡或不打伞在雨天出门,也不能在没人监视的情况下操作电锯。至于活动范围呢,感谢蓄电技术的突破,他能在两小时内跑十七公里,中途无需充电,或者连续说话十二天,这两者消耗的能量是一样的。他有二十年的使用寿命。他身体健壮、肩膀宽厚,皮肤是深色的,浓密的黑头发向后梳着;脸部窄长,略微有点鹰钩鼻,给人思路敏捷、智力逼人的感觉,上眼皮厚重沉郁,嘴唇紧闭,我们在一旁观察的时候,他的嘴唇褪去了那死亡一般的*白色,慢慢有了饱满的、人的颜色,也许唇角还略微松弛了一点儿。米兰达说他看起来像“博斯普鲁斯海峡的码头工人”。
坐在我们面前的,就是那终极的玩物,多少世纪以来的梦想,是人本主义的胜利——或者宣告其死亡的天使。令人无比兴奋,但也无比难受。十六个小时就这样等着、看着,可不容易捱过去。我觉得,考虑到午饭后我交出去的那么多钱,亚当这时候就该充好电,随时可以起身走路了。这是个寒冷的*昏。我烤了面包片,我们又添了咖啡。社会史专业博士生米兰达说,她希望十几岁的玛丽·雪莱此时和我们在一起,全神贯注,不是观察弗兰肯斯坦造出来的那种怪物,而是观察这位皮肤黝黑、长相英俊的年轻人如何慢慢活过来。我说,两个东西有个共同点,都渴望电给予他们生命的力量。
“我们也是这样的。”听她的口气,似乎只是指我们两个人,而不是通过电化学方式获得能量的全体人类。
她二十二岁,在同龄人中算成熟的,比我小十岁。长期来看,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我们俩都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但是,我认为自己处在一个不同的生命阶段。我的学校正式教育多年前就结束了。后来还经历过一系列职业、经济和个人生活方面的挫折。我认为自己经历坎坷、愤世嫉俗,与米兰达这样一个年轻可爱的姑娘不般配。她长得漂亮,浅褐色的头发,脸瘦而长,眼睛常常眯着,似乎心里觉得好笑但又没有完全表现出来;有些时候,我情绪上来,会觉得她超凡脱俗,令人难以置信。尽管如此,我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把她当作友好的邻居和朋友。我们俩的公寓共享一个门厅,她小小的公寓就在我楼上。我们不时见面喝咖啡,然后聊聊男女关系、*治等等,什么都聊。她保持着无可挑剔的冷静态度,给人的印象是,对未来的任何可能性,她都能处之泰然。看来,在她眼里,一个下午与我在一起,享受卿卿我我的快乐,还是愉悦友好的聊天,两者差不多。和我在一起,她很放松,性爱可能会把这一切都毁了,我愿意这样去想。我们就一直是好伙伴。但她身上有种隐秘、克制的东西,引诱人去探个究竟。也许,我自己还不知道,其实已经爱上她几个月了。自己还不知道?这是个多么牵强的说法!
我们不太愿意,但还是决定暂时不去管亚当,也不去管对方。米兰达要去参加一场在河北面举行的研讨会,我要写电子邮件。到七十年代初,电子通讯迅捷便利的光环已经褪去,沦为日常琐事。时速英里的火车,情况也差不多——又脏又挤。语音识别软件在五十年代是个奇迹,如今早已成了让人疲惫的苦差事,所有人每天都要花几个小时,独自一人喃喃不休。人脑与机器的交互界面,是乐观的六十年代结出的野果,现在连孩子都不感兴趣。人们花整个周末去排队,六个月后便兴味索然、弃之若履。能提高认知能力的头盔、能激发触觉的语音冰箱,如今都怎么样了呢?和鼠标垫、记事本、电动菜刀、奶酪火锅一个下场,扔了。新的东西令人应接不暇。我们鲜亮的新玩具还没拿回家,就已经开始生锈,而生活仍和以前一样继续。
亚当以后会变成令人生厌的玩意儿吗?花钱买东西之后的那种懊悔感不时袭来,我一边要克服这种感觉,一边还要口授邮件,这可不太容易。毫无疑问,其他有生命、有头脑的,还会继续出现,继续令我们着迷。人造的人,会越来越接近我们,然后和我们一样,最后超过我们,我们自然不会觉得他们无聊乏味。他们一定会出乎我们的意料,还可能以我们完全无法想象的某些方式,打破我们的预期。悲剧不是没有可能,但无聊乏味是不可能的。
真正枯燥无味的,是还得去看用户手册。指南。我有个偏见:任何机器如果不能在运作中自行告诉你该怎么使用,那就不值得去买。我突然有了复古守旧的冲动,将整个手册打印出来,然后又去找文件夹。在此过程中,我仍然一直在口授电子邮件。
我没法把自己当成亚当的“使用者”。之前我以为,任何关于他的事情,他自己都能教我。但是,我双手捧着手册,刚好在第十四章打开。这部分的英语表达很清晰:偏好;性格参数。接下来是一系列标题——亲和性。外向性。经验开放性。尽责性。情绪稳定性。我熟悉这个清单。五大性格特质模型。我接受过人文学科的教育,但并不相信这种统括式的概念,不过一位学心理学的朋友告诉过我,每个条目下面都分为很多小类。我扫了一眼下面一页,发现我需要做出一系列选择,都是从1到10当中挑选一个。
此前我一直期待着一位朋友。我打算把亚当当作家里的客人,一开始不熟悉,但以后会慢慢了解。我以为他到我家的时候,就已经进行了最佳的配置。出厂设定——在当前社会中,这就是命运的同义词。我所有的家人朋友,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时候,都已经设定好了,基因和环境在他们身上留下了不可更改的痕迹。我希望我这位昂贵的新朋友也是这样。这事干嘛丢给我来做呢?当然,答案我也知道。我们当中,拥有最佳配置的并不多。温和的耶稣?谦卑的达尔文?年才出一位吧。公司不可能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危害性最小的性格参数,就算知道,一家全球大公司也不可能冒这个风险,哪怕一例小意外都可能损害它的声誉。“购买者自行负责”。
为了最初的那个亚当,上帝曾送来一位完整、健全的伴侣。而我只好给自己设计一个。这是“外向性”这个条目,以及一系列孩子气的分级陈述。“他喜欢成为派对的灵*和中心”,“他知道如何讨人欢喜,如何引导人”。最底下的是“和别人在一起,他感觉不自在”以及“他喜欢一个人待着”。中间的是,“他喜欢快乐的派对,但回到家中总是很开心”。这就是我啊。可是,我该复制另一个我吗?如果每一项都选择中间的,那我设计出来的,可能就是平庸的原型。外向性似乎包含着其对立面。有一长串形容词,旁边有供打勾的方框:开朗、羞怯、容易兴奋、喜爱说话、内敛、自吹自擂、谦虚、大胆、精力充沛、情绪多变。我一个都不想选,不想给他选,也不想给我自己选。
除了一些冲动疯狂的决定之外,我一辈子大多时候都是情绪中立的,独处时尤其如此;我的性格无论是什么,大多时候都处在悬置状态。不胆大妄为,也不谨小慎微。就这么过着,谈不上满足,也谈不上郁闷,该做什么事就去做什么事,想着晚饭,或者性爱,盯着屏幕发愣,洗澡。不时悔恨过去,偶尔担心未来,除了显而易见的感官世界之外,对现在几乎没什么意识。心理学曾对心智失常的无数种情况倍感兴趣,现在却转向所谓的普通情感,比如悲伤,比如快乐。但它仍旧忽略了日常生命存在的一个重要领域:除开疾病、饥荒、战争或其他苦难,大多数生命都是在中立区域中度过的,那是个熟悉的花园,不过是灰色的,平淡无奇,在记忆中稍纵即逝,也很难描述出来。
当时我并不知道,这些分级选项其实对亚当影响不大。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所谓的“机器学习”。用户手册只能给人一种虚幻的权力感和掌控感,就像父母自以为能够掌控孩子性格一样。这只是为了将我和我购买的东西捆绑在一起,并且为生产商提供法律保护。“慢慢来,”用户手册建议说,“谨慎选择。如果有必要,可以花几个星期的时间。”
我等了半个小时,然后又去看看他怎么样了。没变化。还坐在桌旁,双臂直直地朝前伸着,闭着眼睛。不过,我感觉他漆黑的头发蓬松了一些,有了一点儿亮光,好像他刚刚洗过澡一样。我走到近前,高兴地看到,他虽然不在呼吸,左胸却有了脉搏,有规律地跳动着,平稳而沉静,根据我不太有经验的猜测,大概每秒跳一下。这真让人放了心。他没有血液需要心脏来输送到全身,但这种模拟心跳也有效果。我的疑虑打消了一点儿。我觉得需要去保护亚当,尽管我也知道这非常荒谬。我伸出一只手,放到他的心脏位置,掌心感觉到了他那平静而有节奏的跳动。我有种侵犯了他私人空间的感觉。这些生命搏动的信号很容易让人信以为真。皮肤的温度,皮肤下面肌肉的硬度和弹性——理性告诉我,这是塑料或类似的材料,但我的触觉感受到的却是肌肉。
站在这赤裸的人身旁,我在知识与感受之间挣扎徘徊,这是件怪异的事情。我走到他身后,一半是为了离开他的视野范围,毕竟他的眼睛随时可能睁开,一半则是为了以居高临下之势俯视他。他的脖子和脊背上肌肉发达。肩膀上长着黑色的绒毛。他的臀部有肌肉形成的凹陷。再往下,则是运动员一般健硕的小腿。我可没想过要个超人。我又一次为没能及时订购到夏娃而感到懊悔。
离开房间的途中,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看,这时我经历了生命中足以颠覆我们情感世界的那种瞬间:我心中一动,察觉到了那再明显不过的事实,我脑海中灵光一现,突然之间不可思议地明白了其实早已知道的事情。我站在那儿,一只手放在门把手上。亚当赤裸着,他的身体就在那儿,肯定是他引发了我的顿悟,尽管当时我并没有看他。是那个盛*油的盘子。还有,两套杯盘,两把餐刀,两个勺子,都散落在餐桌上。我和米兰达一起共度的这个漫长的下午所留下来的。两把木头椅子,推得离餐桌远点儿,朝着对方,像一对伙伴。
过去这个月我们更加亲密了。我们谈话很轻松。我明白了,她对我很宝贵,而我一不小心就可能失去她。有些该说的话,我本该说出来。以前我对她习以为常了,没当回事。某个不幸的事件,某个人,某位同学,都可能挡在我们中间。她的脸,她的声音,她那既寡言少语又头脑清晰的模样,在我脑海中异常鲜明。她的手在我手中的感觉,她那若有所思、心无旁骛的样子。是的,我们已经非常亲密,而我之前竟然没有察觉到。我真是个傻瓜。我必须告诉她。
我回到我的办公室,这也是我的卧室。工作桌和床之间的地方够大,可供来回踱步。她对我的感受一无所知,这一点现在倒让人不安了。把感受描述出来,会令人尴尬,而且有害无益。她是邻居,是朋友,像个妹妹一样。如果我表白,那就是对一个我尚不了解的人说话,而她就不得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或者说摘下面具,用一种全新的方式来跟我讲话。我很抱歉……我非常喜欢你,可是,你看……也许她会大吃一惊。也许,这也有可能吧,也许她会感到喜悦,因为她一直就期待着这句话,或者自己一直想说出来,只是害怕被拒绝而没有说。
目前,我们俩碰巧都没有别人。她应该想过吧,想过我们俩的事儿。这毕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幻想。我还是得当面告诉她。忍不住。躲不了。于是我脑海里就这样翻来覆去,思绪越缠越紧。我焦躁不安,又回到了隔壁房间。冰箱里还有半瓶波尔多白葡萄酒,去拿酒时,我从亚当身旁经过,没看出他有什么变化。我在他对面坐下来,举起酒杯。致爱情。这次,我不像刚才那样充满柔情。我看到的是亚当本来的样子,一个没有生命的精巧器械,心跳是有规律的放电,皮肤的温度不过是化学作用的结果。激活之后,某种极其微小的摆轮装置会把他的眼睛撑开。然后,他似乎是看见了我,但实际上他是瞎子。甚至连瞎子都谈不上。等它启动之后,另一个系统会模仿呼吸,但那不是生命的气息。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人知道生命是什么。
我本来可以用继承的钱到河的北面买个地方,比如诺丁山,或者切尔西。说不定她还会跟我一起去呢。那她就有地方放她那些书了,现在她的书都打包放在索尔兹伯里他父亲房子的车库里。我看到了一个没有亚当的未来,昨天之前,那个未来都是属于我的:城区的花园,有石膏吊顶的高高的天花板,不锈钢厨房,来吃晚饭的老朋友们。到处都是书。那现在怎么办呢?我可以把他送回去,不,是它,或者承担一点小损失,到网上把它卖掉。我冷冷地看了它一眼。它的双手掌心向下放在桌上,那张鹰脸还是原来的角度,朝着双手。迷恋科技,我是多么愚蠢啊!又一个奶酪火锅。最好趁早离开桌子,以免我挥起父亲那把旧羊角锤,一下子毁了自己的财富。
我喝了半杯不到,然后回到卧室,看看亚洲货币市场行情,转移一下注意力。与此同时,我一直留意着楼上公寓里有没有脚步声。晚上迟些时候,我看了会儿电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