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我研究生毕业,正式到《上海文学》上班。全国各地作者的稿子,会源源不断出现在我的邮箱中。现在信息交流便捷,要想找到一个编辑的邮箱,实在是手到擒来的事儿。无论作者有名没名,年长年轻,他们的稿子我都会看,也都会一一回复。但作为编辑,单是这样,显然是不够的,还得和名家约稿。但和名家约稿的人肯定多,所以,和他们约稿吧,有时候是带着有枣没枣打一杆的心态的。
(王智量)
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和王智量老师认识的了。智量老师就在我身边——我曾经在华师大一村租住过五六年,智量老师也住在一村,我们相距不过几十米。我时常熬夜写作,或者熬夜无所事事。智量老师说,可不能乱熬夜,年纪轻轻把身体搞坏了。那之后,他便每天早上六点来喊我起床,我打开门后,他坐在屋里,等着我洗漱完毕,和他一起下楼,到华师大校园里散步。那时候,王老师还不到九十岁,两个“八零后”天南地北地聊。如今,聊过些什么,大多忘却了。聊得多了,我和王老师说,这些事都可以写下来啊,几经督促,王老师总算写了一些,也把之前写了但没修订的文章做了一些修订后交给我,包括《几位俄国作家和我的前半生》等。从文章里,我看到了一位前辈知识分子的苦难人生,和他始终未曾改变的内心……我和智量老师走遍了丽娃河畔的大路小路,回到屋里,我往往倒头又睡上一觉。可惜啊,智量老师并没能改变我熬夜的习惯。
当然不可能所有作家都住附近。
(王蒙)
和王蒙老师约稿,起始于年,我到青岛和他一起参加活动。在中国海洋大学的作家楼里,我一进门就看到,坐我对面的正是王老师。王老师看起来挺严肃的,我也一直找不到机会和他说约稿的事儿。但这事儿必须得做,因为我包里有赵丽宏老师写给他的亲笔约稿信呢。后来,不记得是怎么把赵老师的信交给王老师的,我多少有些紧张,大概话也没说清楚。不想,到得晚上,王老师交给我一封信,是他给赵老师的回复,还说,会记得给我们稿子的。那之后,王老师果然有不少稿件发来,在我们这儿开了专栏不说,还给过我们好几个小说,中篇小说《奇葩奇葩处处哀》,让我很惊讶,一位八十多岁的老作家,竟然还如此有创作力。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