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世纪末,许多威海人家里的草厦子都曾有过一筐小国光。那酸酸甜甜的滋味,让许多威海人至今都难以忘怀。
初春,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在文登区天福街道北潘家夼村东的山上,大片的小国光苹果树在微风中挺立着。在一棵有着百年历史的杏树下面,堆着小山一样的小国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佝偻着腰,仔细整理着。
看着眼前成堆的小国光,唐德岐心急如焚。
这位老人叫唐德岐,北潘家夼村村民,今年76岁,眼前那一片小国光苹果树就是他的。凭着对小国光的挚爱,30多年来,他苦心经营这片果园。然而眼下他却心急如焚,因为,年前摘下的12.5万公斤小国光卖不出去……
退回几十年前,小国光曾是胶东主要种植的苹果品种。
年,唐德岐才十几岁,他清晰记得,当时联合大队的4个村大队共同在北潘家夼村东种下了65亩小国光,五六年后,小国光结果了,那种甜里带酸的味道让他爱不释口,每到苹果成熟时,他都会到园子里摘果子吃。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唐德岐爱上了小国光。
年,唐德岐担任北潘家夼村村委会主任,伴着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春风,他和村里的另外5户村民共同承包了这片果园。“那时候果园的承包费,算得上是我们村集体经济的主要来源。”唐德岐说,不仅如此,果园还需要人工,也为村里一些村民提供了工作岗位。
到了年,当初和唐德岐共同承包经营的其他5户村民因为年龄、身体等原因退出了合作,唐德岐自己包下了这65亩果园。
年以后,唐德岐独自经营着这片果园,那时候他的身体不错,每天起早贪黑靠在果园里,和工人们一起修枝、拾枝、喂树追肥、疏花疏果、打药……在他的精心管护下,每年果园的小国光产量都在10万公斤左右。
随着富士苹果的强势崛起,个又大、颜色又好的富士苹果受到了市场的厚爱,而个头又小、颜色也不好看的小国光遭受了冷落。“那些年,小国光基本就卖不上价了。”唐德岐说,就连果贩都不愿意收,即便是有收的,也是把价格压得低之又低。
“没办法,价格低也得卖,不能眼看着那些果烂在园子里。”唐德岐说,从年到年的20年时间里,每年卖完苹果算个账,除去人工、肥料、用料等成本后,挣钱的年头少,赔钱的年头多,哪年收入持平不赔钱了,自己还会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欣慰。
即便是这样,即便是亲戚朋友极力劝阻他不要再干了,但唐德岐就是不舍得放弃。他说:“小国光越来越少了,真怕这个味儿以后就没了。”
所以,年果园承包到期后,唐德岐又去村委会竞标承包权了,但最终因为竞标方出的价格高,果园承包权被别人拿走了,唐德岐为此还落寞了好久。
年到年,新的园主经营着这片果园,但面对的却是年年亏本。到了年,果园历经两位园主,最终还是被放弃了。
转眼到了年,村里再次对外承包这片果园,承包费降到很低,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手。看着自己曾经精心管护的果园扔在那没人管,唐德岐一阵阵心酸,已经72岁的他终究割舍不了那份感情,不顾家人反对,再次承包了果园。
再次承包,唐德岐比以往更用心了。
就拿套袋来说,以前,小国光从来不套袋,这样的弊端就是容易生虫、有农药残留。为此,他决定对小国光进行套袋,这样果品更好了,收获时还能卖个好价钱。
但人工费用太高了。而此时的唐德岐腿脚却越来越不好,走路都很费劲儿,因此,果园所有的活计都需雇人来干,65亩地的果树,光套袋、脱袋的人工成本,一年就要20万元左右,他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雇人从苹果堆中挑拣品相好的。
“老爷子不容易,这么些年,村里的果农早就把品种换成了富士或其它品种,只有他一直坚持着种小国光,挺佩服也挺心疼他的。”村民唐永顺说。
唐德岐果园里每年收成下来的小国光,大部分都被外地的一家果脯厂收购,做成果脯出口国外,虽说每年的收购价格不一样,有赚有赔,但最起码能保证销路不犯愁,基本头年11月份摘下来的果第二年1月份就销完了。
去年11月份,唐德岐果园里的小国光成熟了,采摘完毕统计下来,有12.5万公斤左右。
小国光滞销,村民们都替唐德岐着急。
唐德岐还像往年一样与果脯厂联系销售,得到的却是让他寝食难安的消息:受国外疫情影响,果脯厂接不到订单。果脯厂这个大客户的订单没有了,唐德岐的小国光就没有了销路,堆在果园里。
12.5万公斤不是个小数,不能眼睁睁看着果子烂掉。去年年底,唐德岐找了一个冷风库,分拣了5万公斤存了进去,但由于资金有限,剩下的小国光只能临时堆放在果园里。与此同时,他也在到处想办法,前前后后和外地10多个苹果批发商贩联系,但都遭到拒绝。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收这么多的小国光。”看着一堆堆小国光每天都在坏掉,愁云一直笼罩在唐德岐的脸上。
今年年初,志愿者林乐光到北潘家夼村进行志愿服务,了解到了唐德岐的事情后,发动身边的其他志愿者为老人献爱心销售苹果,但面对10多万公斤的总量,他们的努力杯水车薪。
于是,林乐光向本报求助,希望能有更多的爱心企业、爱心人士奉献爱心,帮助唐德岐渡过这个难关。
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唐德岐努力微笑着,他拿着小刀削了几个小国光让大家尝尝,果然甜中带酸,口感清爽。
唐德岐说,自己年龄确实太大了,早前已做好了今年“退休”的打算。眼下最大的心愿,就是早点把现在囤积的小国光销出去,然后把工人们的工资都结清。
冷库的(送货价格):70规格5.6元/公斤,65规格4.6元/公斤,60规格3.6元/公斤。
普通的(送货价格):70规格5元/公斤,65规格4元/公斤,60规格3元/公斤。
到果园自行购买的,在现有价格基础上打八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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