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是中国改编最多的历史IP
尤其是进入互联网时代
游戏、动漫、小说、影视等多不胜数
去年到今年
一部三国题材电视剧火了
这部戏里
别出心裁的编剧
没有选择拥刘反曹
或者拥曹反刘的路线
而是给三国中
最老奸巨猾的司马懿拍了一部大戏
近日,这部超牛版本的“三国”大戏《大*师司马懿之*师联盟》(以下简称《*师联盟》)的女编剧常江应电视剧《安居》制片人傅民之邀来到包头,不仅给本土众多的文艺界人士提供了诸多解构包头历史与文化的思路,还接受本报记者专访,让大家一睹85后*才女编剧的风采。
《*师联盟》“打开方式”诞生记常江从小生活在古都西安,受父亲的影响,自幼喜欢文学和历史。然而,却阴错阳差地学起了理工科。她毕业于北京航天航空大学,工作多年后机缘巧合地成为一位历史小说写手,直至从写小说又转为做编剧。
“我原本也没有太功利的想法或者希翼过有较大的发展,仅仅是因为有想表达的人物,觉得好玩便试着写了一下。”常江介绍:“《*师联盟》是我真正写完的第一个剧本。”
孰料,尽管三国的故事流传久远、家喻户晓,其中人物忠奸美丑已深入人心,几成定式。但常江将司马懿作为主要人物予以叙述呈现,重新梳理三国历史,虽然十分冒险却也使此剧大获成功。作为编剧,常江是如何考量的呢?
她说:“我们看过太多版本的三国,但那些三国就真的是‘三国’,呈现的就是魏、蜀、吴这个历史故事。以司马懿为主线最初不算是我想到的,以前的三国作品依托于《三国演义》算是编年体故事,当时已有的作品也是以《三国演义》视角推进的。随着观众观影习惯的改变,大家喜欢看一些围绕人物和情感把内心挖掘更深入的作品。随着观众对影视剧代入感的要求,也更追求把人物吃透,看他的爱恨情仇。教我写剧本的郑万龙老师就跟我商量说三国题材有哪些人物可以做,这些人物都是选信息量大的,身上故事多的、情感丰富的,最好还是有一点争议的,因为这样可解读的就比较多。”
常江表示,现在的电视剧更倾向于用人物主线来表达现代人的情感和思想,这也是这部三国题材剧在向人物传记体转移的一个原因。
观众的争议恰反映出对剧的期待大处不虚,小处不拘是《*师联盟》获得巨大成功的一个重要因素。常江用了四年的时间创作《*师联盟》剧本,其实也是与剧中人物共同成长的一个过程。在谈起这段创作的心理历程感受时,常江表示:“在选我做编剧之前那段时间,我恰好对三国中的几个人物比较感兴趣,郑万隆老师就找我试一下。也正是因为三国的资料并不多,得到的正史只有《三国志》,再有《三国演义》和《世说新语》,都是有限的资料。比起明清时期浩如烟海的资料更有利于阅读。真正把三国的东西读完并不需要很长时间,大约半年就足够了,不像研究明清史,扎进去就是一辈子。”她还透露:“我没有读太多现代人解读三国的东西,但读了一些研究三国的论文,因为论文是扎实的论点论据,会给你提供很多被忽略了的信息。”
《*师联盟》在上部上演的时候有一些争议,有观众觉得*师联盟细节处理得比较细腻得体,但是也有一些男性观众觉得不太好。网上观众的争议,常江在编戏的时候已经做到“心里有数”。她说:“中国的男性观众对三国的理解甚至超越了任何一个朝代,每个人对三国都有自己的理解。当你忤逆了他的理解时,再加之现代科技给了观众很大的表达空间,观众就会表达出来。戏剧中很多事件的时间需要为戏剧压缩,因为舞台表达和戏剧空间是有限的,在有限的时间内我会根据所想表达的内容做一些修改。比如我在写司马懿出场时,历史上的曹丕和曹植还是孩子,为了戏剧表达,只能让他们的年龄看起来差得不大,在开篇的同时揭露戏剧情节,这是对戏剧情节的处理。”
恰恰,常江认为观众的争议也反映出了对这部剧的期待。她说:“其实争议更多的是关于司马懿的定位,司马懿本身是中国戏曲中的一个白脸形象,人物在转了一圈之后还是会回到历史的终点。司马懿作为一个公务员来说是很合格的,那么我要挖掘的就是这样一个人,他从最开始的‘人之初性本善’一步一步变为可怕又孤独的人物。”
《*师联盟》的定位其实是悲剧当初常江对*师联盟的定位其实是悲剧,她把每一个人都写成了悲剧,对他们每一个的死都花了大量的篇幅。常江说:“我在创作过程中会有一种情感的释放。相比冷冰冰的史书,我会隔开权力、*治触摸到人的思想。很多人理解曹操曹丕这样的帝王是痛苦的,有些人不太理解,会觉得作,但当你把人物投射到当时那个时代,你是能很真切地理解他们一生的悲欢。就连一些搭话陪戏的小人物在走到人生尽头时,那种感慨也是很真切的。”
事实上,悲剧不一定是悲观,有些是悲壮。常江以司马懿为主线的这一版三国情感处理得非常好,每一个人的出场都不平凡。在常江看来,三国是一个很特殊的时代,它有改变历史的可能,用一句话说就是一人兴邦,像赤壁一场战争就可能改变历史。每个人都面对着巨大的愿望和巨大的可能。“他们的愿望在我看来一个是功业,一个是统一。我所写的那个时代,就是因为国家没有统一,每个人在和天意抗争时都失败了,就像流星划过一样很灿烂,这种失败是很壮烈的。有的人做事情虽然失败了,但失败得很辉煌;有的人有很多事情还没有做,像曹丕继位七年就死了,对于一个情感细腻、愿望宏大的人来说,这就是失败。有一点遗憾是,从上到下写三国,我没能把人民的苦难描写得很细致,而是有赖于吴秀波和于和伟的演绎。太多的战争消耗的不仅是上层的财力,还有下层人民的生活。”常江说。
“写历史剧比写现代生活剧难在要先构建一个世界观。虽然历史放在那你都知道,但是你要表达什么需要先构建一个点,是表现文化的丰富,还是表现人民的苦难。因此,产生的人物是要符合世界观的。三国的世界观在我来看,它的底色就是既壮又悲。”常江说。
假如让常江来解构包头历史常江透露,在上北航之前她就喜欢历史,在做编剧之前她是从事数学相关方面和芯片电子类的工作的。因为喜欢历史,她的涉猎会比较多。第一次来包头,这里的山水人文都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还带着父母去走访五当召、美岱召,希望借着游历来触摸属于这里的历史。
谈及包头,常江认为虽然目前对包头历史的挖掘还缺乏脉络的连贯性,在文化领域的呈现也缺乏新的角度和新的形式。但《*师联盟》其实是一个启示,对文化展现有时需要一个新的角度。过去书写历史都是“王侯将相史”,现在看从流民角度来写就是一个新的视野。她表示,如果去重新解构包头的走西口又或者是北魏时期的某段历史,不妨尝试把目光放得“低”一些。
基于对历史的喜爱,常江也有涉猎过北方游牧民族的一些历史。她认为地处北方的包头其实在中国历史上曾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她说:“从战国时候开始,燕国、燕国以及秦人都涉及到了和游牧民族的交往,游牧民族伴随中国历史一直到现在。”她还透露,明年将会有两部与包头一带的历史相关的历史题材大片,编剧都是编剧界的泰斗级人物,比如其中一部的编剧是刘和平,这两部剧都是在写北魏题材的东西,主要讲民族融合。
对话常江
傅民:世界观的构建,会对你的创作产生怎样的影响?
常江:我现在写的基本还是历史剧,我写的比较慢,争取更全面的、自上而下的表达。像现在在写一部战国时期的戏,国王一个错误的决定可能国家就灭亡了;明君正确的决定,百姓也会跟着幸福。战争带给人民的代价是非常重大的,之前写三国也是从上而下的,剧中君王用悲悯的眼光来看待百姓。后面可能更想写由下而上的戏,你会更加懂得什么样的土地会产生什么样的人民,以致产生什么样的时代。
记者:你最喜欢中国的哪一段历史?
常江:兴趣点很容易变。当我写了两个三国戏之后,就会把我的所知或者我所表达的东西消耗完了。这时需要转移到新的时代,这个新的时代也许是我以前不感兴趣,或者最新了解的项目。战国史是我之前没做太多了解的,现在就一边写一边看。从上往下看,几百年的历史就看过去了。中国的历史时代变迁尤为有因果关系,每一朝代都在修补上一朝代的缺陷,这种修补又带来本身的缺陷,开启到下一代。历史悲壮也好狡诈也罢,没有特别喜欢的。
傅民:你会用历史的眼光来关照当下吗?
常江:历史是天意和民意的交织,而战争又会打破这种宁静。所有的人都是想拯救社会的,我们现在歌颂的依然是用自己的奉献来拯救社会。中国人是靠不断改变、不断承受痛苦来追上世界的,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地域、自然等决定了一定的文化。
傅民:有没有探究过春秋战国这样的轴心时代为什么会产生那么多的思想大家?
常江:跟地域有很大关系,比如楚国重农业;儒家讲道德,约束上层;墨家讲究平等、兼爱。
记者:阅尽历史,你会怎样感受人性?
常江:所有的戏都是写人的,目的是让观众理解人物。人性不是用来感受的也不能用来感受,恨也好爱也罢,想要让观众进去就要带入角色。
记者:怎样看待历史剧中的权术争斗?
常江:戏剧要求高密度的冲突,要求主人公随时有危机。为了吸引大家看下去,这是技术手段,也是留住观众的办法。危机和冲突是戏剧的内核。但我们最终要呈现的是世界观和价值观,始终是道要大于术的。
记者:都说读史能明智,请二位谈谈研究历史对自己的启示。
傅民:希望人们多去读历史,我读历史最大的收获就是活得明白了,即不慌张了。人们总是能透过所读的历史而变得从容、踏实。
常江:历史看得多了能对经济运转规律有一定的把握,会从历史中找到原因和规律。对人际关系、利益博弈都是有益的。读史能更理解当下,因为我是女性,有一种情感需求,历史给了一扇窗户,可以在历史中得到照应,幸福和苦难都可以在历史中得到补充。
包头日报社全媒体记者吴艾霞摄影报道实习生胡蝶
责任编辑刘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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