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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8/31 18: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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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肉文/杨柏松辣椒炒肉是湖南的名菜。湖南人或者来湖南观光旅游的外地人或者在外地的湖南人,在外吃饭,首先想到的点菜就是辣椒炒肉。喜欢辣椒炒肉这道家常菜,就免不了要到商店里去买肉。对上世纪70年代出生的农村人来说,那个时候,买肉不叫买肉,而是叫砍肉。不过,我小的时候,砍肉的机会并不多。那时节,许多人饭都没有吃,像我家,经常吃红薯蒸饭,说得好听,还有个“饭”字,其实呢,基本上是红薯蒸红薯,中间夹有几粒米而已。现在,我看养生书籍,知道吃红薯对身体很有好处,然而,那个时候,一则红薯不饱肚子,二则吃多了经常放屁,所以,就像现在经常吃肉、有些讨厌肉、却又不得不吃一样,看见红薯就反胃。后来,家庭条件好了一点,也就是改革开放后,有几粒米吃了,家里一年之中也要砍几次肉吃。记忆中,砍肉的师傅手握大刀,在一块很大的案板上砍来剁去,有时候,刀举到了眉毛那里,再往下用力一砍,吓得案板前等候砍肉的人直往后退。那场景,颇有点英雄般的感觉,好像在哪部电影里看过,不过,电影的名字忘记罢了。社会上一些人都讲“关系”二字,对这两个字,我深有感受,体会就是从砍肉那里得来的。有一次,因为家里割草喂猪等七七八八的事情太多,母亲便吩咐我去砍肉,这样跑腿的机会并不多,因为家里怕我把剩余的零钱拿去买糖吃,因此,接到任务后,我就欢蹦乱跳一路小跑到了村里的小卖部。砍肉的师傅眯起双眼,左打量右打量,“研究”了我好一阵,才确信我是代表家里来砍肉的,有充分的支付能力。砍好肉,回到家里,母亲接过去,看了几眼,便大骂我做不得事。原来,那个师傅卖给我的是所谓“气泡肉”,吃起来味道不好,一般人都不买,也很少卖得出去。见母亲发怒,我嘴巴里的糖水味道缩了回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母亲带着我,好像是带着一个证明文件一样,再次来到了小卖部,一到那里,母亲将肉往案板上一丢,骂骂咧咧说了一大通,那个砍肉的师傅开始还想辩解几句,但见我母亲有《水浒传》里孙二娘的气势,便把到口的话收了回去,麻利地换了另一块肉。临走,还丢了一块小软骨到我们砍好的那块肉里,似乎是讨好我们,又似乎是在平息母亲的怒火。带着胜利的笑容,我和母亲凯旋而归。后来,从母亲和邻居的闲聊中,我才知道,砍肉的时候,如果师傅跟你关系好,像平时到你家里来闲坐过、闲聊过、抽过烟之类的,就会卖些好肉给你,一般的人,就会给你“气泡肉”或者多放些肥肉。后来,随着大大小小超市的兴起,砍肉变成了“买肉”,超市里的肉一小块一小块砍得很整齐,精的、瘦的、肥的、五花的,放在冷柜里,随意供人挑选。砍肉,根本不再需要所谓的“关系”了。或许,这就是社会的进步吧。杨柏松,湖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会员、长沙市作家协会会员,曾获湖南省市州报好新闻一等奖,广东省新闻奖三等奖,广东省佛山市十佳“民生报道优秀记者”。结集出版著作宁乡十大功勋企业家丛书——《凌云亮剑》,作品散见于人民网、红网、《检察日报》、《华夏时报》、《湖南日报》、《长沙晚报》、《金陵晚报》等报刊杂和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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