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踉跄的走着,手象在指着什么,半拉扣敞着怀,一裤腿挽着,脚上的鞋子泥巴粘的不见真色,配重似的不至歪倒,头发黏沾着草棒,憔悴的脸伤疤落伤疤,令人作呕的哈喇时不时流着,俨然乞丐。尽管是刚过早饭时间,不知在哪里又焖了口,拿的晃晃当当,加上佝偻着半身,象个老者,其实才知天命。嘴里不时嘟嘟囔囔,不听使唤的舌头半语似的醉话给人招呼。孩童们围观瞧瞧热闹,都喊他“三晕”几乎遗忘了真名“来生”。几只家狗竖着尾巴向他犬吠。年长的看到他,都会喃喃自语:“哎!起先多好的孩子?让酒给毁这样了,快成个傻子。”
俗话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在他身上完全应验了。小时候的他多乖巧,白皙的面孔,镶嵌着一双机灵的大眼睛,加上能说会道的甜嘴,外号冠以“三精”,兄弟们排行老小,总会被娇惯着。
聪明、好学的他,小学毕业正式考取了管区唯一的中学。算是脱颖而出,有了考取大学的机会。那年月大都自带干粮求学,粗茶淡饭的,陪伴夜读的是冷椅板凳,煤油灯,甚至周末回家补充干粮或换洗衣服的闲暇,大都“躲到”田间地头忘我的读书。勤奋加上天赋,学习进步很快,期中测试成为班里的佼佼者,也给这个生活简朴的家庭带来了生机和希望。
然而,这种耐性仅仅持续到初三寒假的光景,受社会上一些不良习气的侵袭,经不起诱惑便走上了邪道,以致学习成绩急剧下滑,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回到家里,都是谎话连篇,不思进取,造成辍学。常常混迹于溜冰场、集市;酒局、牌局,牛仔裤、高跟鞋成了他的标配。在的士高的乐曲中,脑袋摇的更加强劲。市场经济的浪潮激发起了热情,很短的时间,便在涂装行业算是个项目明星,每月挣到近百元,在那个年代属于高收入了,成为小伙伴们羡慕的“大款”。混社会的经验体会诉说的热血沸腾,一碗浓郁的羊汤和香喷喷的芝麻饼诱惑、启发大家是上学还是打工?现在看来,先期给人们早已明确的答案,好吃懒做成为必然。
哪家来个亲戚朋友的,别管有没有交集,饭点总是要凑过来搭讪,主家明知道他的馋酒厚脸皮,也不便在客人面前没了面子;即便知道信息晚了,也会在人家接待完客人,饭后赶个场,找找酒瓶剩下的。村里小卖部的散酒赊欠成了家常。成了典型的酒精依赖症。无底限的身体摧残,以致家人拿他也没有办法,不可救药,过到妻离子散这个窘态,无依无靠,无家可归。
坡里有处废旧灌溉水站,出水口是直径不足一米半的水泥管子,里面还有些淤泥,加上杂草,就是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管子一头干柴、塑料布封堵,风中呼啦啦的摇曳。附近自然少不了横七竖八的酒瓶,这便是他的家。有儿、有女、有田地,又不能算低保贫困户,野外而居,让乡亲觉得既可怜又可气。
每每醉朦的状态,还总是谈起自己的高光时刻:“坚持初中读下来,肯定跳出农门,还是混吃香的、喝辣的”。麻木,迷醉,像个幽灵。谁能去听这样无滋味的回忆?如果什么都变得好起来,期许象他的名字一样也只有“来生”了。
(作者:李继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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