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冬天,大雪覆盖深山,动物冬眠,上山打猎就成为了一件难事。
年的东北,雪下得很早,天地间一片白茫茫的。
一个猎户顶着风雪在山上寻找猎物,整整一天也没有什么收获,就准备收拾行囊回家了。
下山的路上,积雪越来越厚,猎户觉得走路有些吃力,就想找一个地方歇息一下。
他看到一座有些破败的屋子,像是没什么人住,疲惫至极的猎户不暇多想,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猎户就大惊失色,只见地上赫然躺着一具腐烂的尸骨,显然已经死去多时了。
猎户不敢耽搁,将这件事通报给公安部门。第二天,公安部门就带人上山检验这具女尸。
当时猎户太过惊讶,没有留意到别的地方。
这间木屋里面,竟然藏了不少伪满洲国的钱币,还有几张当时的照片,一些积了尘埃的金银珠宝。
在查阅了一些资料,进行比对分析后,公安部门惊讶地发现,这个女尸并不是普通人,而是潜逃了三十多年的汉奸张琦。
上个世纪民国初期,日*侵入东北之前,张琦还是一个备受追捧的富家小姐。
她的父亲是东亚银行东北分行的行长,家财丰厚而且与东北王张作霖颇有交情,可谓是有权有势.
她的父亲也很有野心,一直想与犹太人做生意,赚取更多的利润,获得更高的位置。
张琦容貌明艳,身段窈窕,是有名的美人。何况家世出众,身处上流社会的交际圈。
因此无论她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别人的奉承,就连犹太人和*方的人都会叫她一声“大小姐”。
前二十年的人生里,张琦都被保护得很好,只以为父亲会让她一直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对于当时的局势,她完全没有概念,只知道天塌下来有家里顶着。
富贵烟云散
年,因为东北人民的反日浪潮,东北王张作霖回绝了一部分日本关东*的侵略要求。
日*怒不可遏,在皇姑屯炸毁了张作霖乘坐的专列,张作霖几小时后就不治身亡。
日*由此进一步侵入东北,迈出了侵略的脚步,欺压百姓、掠夺财产。
张作霖东北的势力全面洗牌,张琦的父亲也因为以前与犹太人和张作霖的关系过近,被日*抓进监狱,张家的财产和家业也被强占。
张琦的母亲无力承受打击,一病不起,
父亲死生不明,一家的生活难以为继,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张琦束手无措。
无助之下,就向父亲之前的故交求情。人人自危之下,谁会帮她?
只有曾经与张琦的父亲有过几面之缘的张景惠,笑眯眯地站了出来
张景惠他口口声声说自己和张琦的父亲感情深厚,他一定要帮帮张琦这个“大侄女”。
这个张景惠,原本是东北自卫团的副首领,深受张作霖的器重,颇有权势。
张作霖在专列上被炸身亡,跟在他身边的张景惠也深受重伤。
张学良本来将他看作奉系*阀的得力助手,还想提拔他。
但是张景惠一向是个投机取巧的小人,眼看日*得势,毫不犹豫地投靠日*,当了汉奸。
后来,张景惠就被任命接替郑孝胥出任伪满州*府的总理大臣。
照理来说,他这种人,哪会顾念什么和张琦父亲的交情?
但是张琦向他求情,他立刻满口答应,并且温言安慰张琦,说自己会想办法周转。
这自然不是因为张景惠心存良善,而是张琦年轻貌美,此时又正落魄,他想趁人之危罢了。
张景惠此时年近六十岁,看着梨花带雨的年轻女孩,向他哭诉自己对父亲和家庭的担心,心中不知转过多少坏脑筋。
只是他一面满口答应张琦,一面却毫无动作,任由张琦的父亲在监狱里面受折磨。
直到张琦又一次来求他救自己父亲的时候,张景惠的色心再也不加掩饰,暗示张琦向他投怀送抱。
张琦此前多多少少看透他的心思,只是心里一万个不愿意。
她见张景惠连装都不肯再装了,也只能顺从,做了张景惠的情妇。
身边又添了一名小他四十岁的年轻美人,张景惠得意至极,但是全然没有兑现承诺的意思。
在他看来,根本没有必要趟张家这趟浑水,反正张琦满心以为他会救助父亲,对他百依百顺。
不久之后,张琦的父亲在监狱里面过世。
这些日子以来,张琦都是把张景惠当作救命稻草,听到这个消息,自觉所托非人,不由得哭闹起来。
张景惠本是一个“利”字当头的小人,举止行径有如悍匪。
前些日子都是为了哄骗张琦,才做出一副和蔼长辈的姿态。
这下眼看遮掩不住,干脆就暴露出本来面目。
他凶神恶煞地威胁张琦,如果不继续做他的情妇,就让她沦落到最阴暗龌龊的地方去,或者是曝尸街头。
张琦一向娇惯,就算家里遭难,也从来没有人这么对她。
此番见到张景惠撕破脸皮的样子,张琦不禁吓破了胆,不敢再闹了。
她认识到自己的处境,没有人庇护,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认命,把张景惠作为唯一的依靠。
张景惠满意于她的听话,对她出手十分大方。
张琦又重新出入上流社会,回到了过去宝马香车,鲜花西餐的日子。
只是这种生活不再来源于父亲,而是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的“恩赐”。
罪恶的报应
有了过去的经验,张琦决定把钱和权势抓在自己的手里。
她更加服从张景惠,甚至替他周游于日本和伪满洲国之间,跑动关系。
但是沉醉于纸醉金迷的上流社会时,她还是忘不掉自己过去前呼后拥、无忧无虑的生活,忘不掉众多的追求者大献殷勤的场面。
日*欺压东北人民,这片黑土地广受蹂躏。
可是以张景惠为代表的一群汉奸走狗,还在四处鼓吹日*的种种*策,逼着饱受苦楚的东北人民全盘接受日本人的统治。
张琦的父亲死于日本人之手,她却为日本人奔波,母亲和别的亲戚自然都不支持。
但她为了表示忠心,早早地就与自己的母亲划清了界限。
跟在张景惠身边久了,张琦最终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汉奸。
后来,她还想出了一个讨好日本人的办法。
那就是开办一个专为日本人服务的烟花场所,取悦日本的高层人士。
张琦自己一开始委身于张景惠,就是受其蒙骗。得了势以后,反而加倍地报复在普通女孩的身上。
她开始不断地为这个烟花场所搜罗女孩子,拐骗、逼迫、威胁,无所不用其极。
穷苦人家的女孩子们进去之后,不少都被折磨致死。
相反,张景惠和张琦在日本人面前越来越得意。
东北人民恨透了张景惠、张琦这对狼狈为奸的走狗。
他们二人不仅没有悔过,反而愈加歹*,不断琢磨着怎么给自己谋权谋钱。
张琦虽然经历了许多,却还是和少女时代一样目光短浅。
就像她相信父亲会永远庇护她一样,她相信日本人会一直留在东北,她也会一直过着富贵生活。
所以她一味作恶,丝毫不在乎自己搜罗的都是民脂民膏,被人恨之入骨。
可是几年后,张琦忽然感觉到近来经济上的不景气,日*比以前更流连于烟花之地,饮酒买醉、沉溺歌舞。
她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现在这种挥霍无度的日子不是长长久久的。
但路已走到这里,她当然不可能回头,甚至加大自己聚敛钱财的力度,一心要为以后的日子做准备。
年苏联出兵,在东北败退日本,伪满洲国轰然倒台,溥仪仓皇出逃。
曾经张牙舞爪的关东*如丧家之犬一般,昔日依附于他们的各方势力自然也是溃不成兵。
苏联红*逮捕了一批罪行累累的汉奸,其中就有张景惠。
这一次,张景惠的“谁得势跟着谁”的富贵秘法是再也用不上了。
他有心想跑,但七十多岁的身体,早被酒色财气掏空了,哪里还跑得动。
很快,张景惠被关进了辽宁抚顺战犯管理所,度过了余生。
饱受欺压的东北人民想起,张景惠的情妇张琦也没少作恶,于是纷纷冲进张琦的住宅,想要把她粉身碎骨。
原来,苏联红*进东北的时候,她就知道日*大限将至,到时候自己性命难保,所以早就带着这些年聚敛的钱财逃跑了。
至于张景惠,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自然也不可能想着“搭救”他。
众人搜捕了一段时间,始终没找到张琦。往后的几十年,都没有张琦的任何消息。
有人猜测她早已搭上了日本*官,跑去了日本,或者早就死在了流弹里。
事实上,张琦还在东北。
这些年的局势变化,完全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根本找不到地方安身,只能乔装成普通农妇的模样,在乡间逃窜。
张琦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危险,一路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遇到一点不对,就瑟瑟发抖。
因为怕被人盯上,她带走的大量伪满洲国的钱币,没什么机会用上,在建国之后也无法留用。
而她又害怕暴露身份,张琦一向深居简出,更不会有什么赚钱的机会。
她常常躲到深山老林里面,过着寒冷贫困的生活。
手里的金银财宝固然是宝贝,但她只能在乡间换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和食物,生活条件自然也很低下。
余下的人生,张琦并不像她之前以为的那样,换个地方还能风生水起,而是一直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
六十多岁的时候,张琦在山中的小木屋里病倒了,无医无药,没有人发现她,就这样病死了。
直到有猎户上山,在半山腰看到了她住的屋子,才发现了她的尸体。
不知道张琦最后能不能懂得,她曾经在乱世中背叛国家和家庭,终究是自取灭亡。
攀附不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看不清局势,只会一步步被吞吃了良心,落入丧心病狂的境地,悔之晚矣。
参考资料
[1]《晚报文萃》,年第7期,《伪满总理张景惠》
[2]《民国春秋》,年第1期,《从土匪头目到伪满总理大臣的张景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