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剑
父亲喜欢听戏，豫剧、越剧、河北梆子，都爱看。然而，在乡下要听一场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只有到庙会时，才能听一回。戏的内容多是听来听去的老戏，听了不知多少遍，依然有味。
前段时间，父亲来到了成都。于是就想着去听一场川剧。在故乡，大概很少有人听的吧。
那天，我们在街子古镇游玩，刚好看到古戏台有川剧演出。虽然是两三个折子戏，也有味。父亲听戏认真，可能有的内容不大懂得，尤其是对方言很陌生，也会有异样的感觉吧。
川剧抑扬顿挫，与豫剧的风格大不相同，且川剧演员年龄偏大，虽扮相有古意，却掩盖不了岁月的沧桑，这川剧团是当地的，大约在周末才有演出。一茶一座，十元一杯茶。且听川剧边饮茶，这与故乡的听戏也有不同的况味。第一场乃《假投降》，是三国里的片段，钟会与姜维的交锋，这其中的细节颇为动人，将人物刻画得栩栩如生。再就是《长生殿》，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颇为耳熟能详，这戏里蕴含着的人生故事也是耐人寻味，要知道，唐代的宫廷生活在这简陋的戏台上，唯有想象才可以看见其中的辉煌。
父亲坐在人群中，神情专注地听戏，茶有点凉了，他的眼睛也不眨一下，我在旁边讲解戏中故事，但也只是一种解说而已。至于戏里的精华就在于那些点滴细节了。然而这演出却是乡场上的普通演出，算不上精彩。台下看戏的人大约有不少是图新鲜，一旦觉得这戏唱得不合己意，就陆续离场了。
最后一场是《请长年》，颇合地方风味的戏，讲述街子古镇的故事，某户人家请了长年（打工仔），围绕工钱、吃饭发生的系列故事，方言土语时不时涌现，诙谐中又不失趣味。让人忍不住大笑起来，父亲却没有什么笑意，也许他还没弄懂那些话语的含义吧。这样的川剧搞笑，体现的是成都人的生活趣味。
听罢川剧，走出来，父亲说：“这和我们那的戏不一样，还没大听懂。”也许在这川剧中只看到些许的表象。我第一次听川剧何尝不是这样，听的多了，也就渐渐地领略到这戏的门道了。
